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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如果白天离开,基本会在下午四五点左右返回。
她这几日一直非常小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让他发现她的企图。
无力地靠上墙壁,她有些心焦地扫视着地下这些已经检查过两三遍的装饰,手指下意识地转动起左手上的戒指。
墙壁上雕刻的人面像此刻似乎在对着她露出无声的嘲笑,这座舒适华丽的宫殿就如同一个披裹着华丽外衣的牢笼,让她倍感窒息。
苏冉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用头使劲撞了撞脑后的墙壁,将那种绝望得想要放声大叫的冲动压回心底。
就这样闭眼待了一会儿,她才重新睁开了眼。
别气馁。
你一定可以找到出去的路的。
她又给自己打了一遍气,这才站直身体,向壁炉前的扶椅走去。
刚走了两步,苏冉便听到身后的墙壁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响声。
她心中一惊,条件反射地提起裙子,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跳到壁炉前的椅子上,同时一把抓起茶几上的书摊在腿上,在暗叹自己安全上垒的同时,眼睛装作不经意地扫向刚才那个暗门的位置。
此时暗门已经彻底打开,一股微弱的气流从里面吹来,带起一阵闷不透风的泥土味道。
大开的洞口前一片漆黑安静,并没有埃里克那道鬼魅般的身影。
苏冉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刚刚原来是她触发了机关。
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那好不容易找到出口的兴奋如同一个刚吹起的肥皂泡,转瞬就破。
她苦笑着放下手中的书,重新来到暗门之前,向密道里张望。
这是一条并不宽敞的通道,只比她的肩膀宽上半条手臂的距离,能容一人通过。
地下的烛光可以照亮洞内两三米的距离,再深的地方则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深不可测的黑暗像深渊中的一只巨眼,冷冷地凝视着她。
苏冉本能地感到一丝畏惧和迟疑,她第一次觉察到过去这一个月生活的地方,其实是如此的诡谲和怪异,从这里逃出去,或许也没有她一开始想得那般容易。
她注视着那片纯粹的黑暗,直到低头看到密道门口的地上放着的两盏煤油灯时,才回过神来。
现在可不是该想东想西的时刻。
她摒去脑中的杂念,努力回想着刚才的动作,可无论重复几次,她都再也无法找到触发机关的方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苏冉看着怀表的时针从四慢慢向五移动,渐渐感到心慌起来。
从现在起的每一秒,埃里克都有可能返回地下。
如果在他回来之前,她还找不到开关这扇门的方法……
他一旦察觉到她要逃走的意图,她根本不知道他会为了留下她做出什么事来!
冷汗已经浸湿内衫,苏冉扭过头,直直地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洞口,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怂恿她,并且越来越响——
‘不如赌一把,现在就逃!
’
……
埃里克提着灯,在歌剧院地下迷宫一样的暗道里穿行。
在幽暗的地下如果走上了错误的路线,稍有不慎,便会落入最为残酷骇人的陷阱。
不过作为建筑师的他并不需要担心这样的问题,正确的路径早已烂熟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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