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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残阳(现代篇)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撕破消毒水味的空气,我蜷缩在ICU玻璃窗外的长椅上,看着林述白浑身插满管子。
他胸口的绷带洇出深红血痕,像极了那年将军府庭院里开败的朱砂梅。
我颤抖着解开颈间红绳,青铜鱼符在掌心沁出森冷。
昨夜急诊室晃动的白炽灯下,他攥着这枚从古玩市场淘来的物件塞进我手里,温热的血顺着鱼鳞纹路爬满我指缝:"阿照...这本来...就该物归原主..."
碎玉惊梦(古代篇)
建元二十三年冬,我跪在刑部地牢的稻草堆里,锁链磨破的脚踝浸着冰渣。
铁门轰然洞开,玄色大氅挟着风雪卷入,裴珩腰间佩玉撞出碎冰声,那是我去年生辰亲手雕的竹节玉。
"叛军今夜子时攻城。
"他解下狐裘扔在我面前,烛火在深褐瞳仁里烧出诡谲的光,"戍北将军府三百七十一口,换你活着走出诏狱。
"
我望着他官袍上崭新的三品孔雀补子,突然想起上元灯节初见。
朱雀大街的糖画摊前,少年将军的银甲映着万千河灯,他说要带我看尽长安花,却在转身时踩碎了我藏在袖中的虎符蜡丸。
双生咒(现代篇)
"先天性心脏畸形合并镜像右位心,全球不超过二十例。
"主任医师的钢笔在CT片划出刺目红线,"移植手术成功率...不足3%。
"
林述白在隔壁病床翻着《南齐书》,输液管在他苍白的腕骨缠成枷锁。
昨夜他又咳着血笑说:"我这颗心长在右边,说不定是哪个将军转世..."话音未落便昏倒在堆满考古报告的病床上,胸前洇开的血迹像极古画里朱砂勾勒的箭簇。
烬余香(古代篇)
火把将刑场照得亮如白昼,我戴着三十斤重的枷锁仰头,望见城楼上的裴珩正在为怀安郡主簪花。
雪片落在他新制的紫金冠上,与郡主鬓边东珠交映生辉——那是用我父兄的头颅换来的从一品太傅之位。
刽子手的鬼头刀扬起时,我突然看清裴珩攥着郡主手腕的力道,与他当年教我挽弓时如出一辙。
血雾迷蒙间,城头传来婴儿啼哭,他亲手将我们的孩子过继给叛军首领那夜,也曾用这样的力度扼住我的喉咙。
轮回错(现代篇)
手术灯亮起的瞬间,记忆如雪崩般倾泻。
我终于读懂病历本上"Dejavu"的医学注释——那夜考古队从将军墓启出的青铜鱼符,内侧铭文正是我前世用金错刀刻下的"生死同椁"。
无影灯在视网膜烙下光斑,我听见两个时空的心跳在共振。
林述白的右心室正在我胸腔衰竭,而裴珩的血顺着时空裂缝漫过手术台。
原来诅咒从不是镜像心脏,而是千年不改的宿命:当将军墓出土的鱼符合二为一,总要有人用右边的心脏,偿还左边欠下的情债。
连理灰
考古队打开双棺那日,洛阳落了三年来最大的雪。
两具白骨交颈而卧,女尸右胸插着半枚鱼符,男尸左心口嵌着另外半枚。
碳十四检测显示他们死于同个时辰,而我在现代医院的死亡时间,恰好是古墓主人咽气后整整一千个甲子。
林述白的墓志铭是我昏迷前最后写就的句子:"他曾许诺带我看长安花,却忘了我们本就是开在忘川的两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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