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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尘挟着岁荣拜问相邻佛门想要留宿一晚,皆被僧多庙小的由头拒了,无非是看神尘一个年轻英俊的和尚带着一个昏死的美貌少年,如今流年动乱,小地小庙不敢招惹事端,神尘不好表明身份,免得徒增琐碎交际耽搁赶路时间,只得作罢。
自寻了一处破庙,又把岁荣捆到柱子上,便生起了火,摸出怀里的馕饼来烤。
岁荣蜷缩在柱脚,生生被夜里寒风冻醒,听到篝火噼啪作响,知道自己没有聋,算是松了口气。
抬眼所见,只一尊巨大石佛盘坐在面门,篝火影绰跳晃,夜色中,映照得那佛像面容骤明骤暗,似笑似嗔,一时分不清是佛是魔。
忽然一个黑影来到岁荣身侧,岁荣心头一紧,见是神尘。
神尘冷冷瞥了他一眼,岁荣被他眼神一盯,直若被一支冰棱捅了一刀,心中又骇又栗:“白鹿庄与南少林交好百年……”
和尚不想听他这些废话,掐着他喉咙将他提了起来,开门见山逼问道:“洛书藏于何处?”
他们搜遍白鹿庄上下都寻不得洛书,既然河图在飞流馆寻到,世上唯一知道洛书下落的,只能是百岁荣。
洛书?
岁荣脑袋之中一瞬间飞闪过千百个念头,他自然不知道什么洛书,不过,既然这和尚费这些周折来捉自己,想来洛书对他十分重要,若开口说不知,信不信则两说,更怕这狠毒和尚对自己不利。
“知道,也不知道。”
神尘竖起二指就要点他穴道,岁荣吓得往后一缩:“你吓我我该忘了!”
“你莫要耗光本座耐信,你应知本座手段。”
岁荣当然见识过他的手段,单玉琯那等闻名天下的剑客都被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他喂自己什么奇怪的药,可如何是好。
“我娘当时念了几句诗给我,我只解开第一首谜题,其余几首还来不及解答。”
“何诗?”
岁荣也不诈他,一五一十与他说了个仔细,这样的情况下,若还要与这和尚抖机灵,莫过于寻死,他见识过历刃川的算计,再不敢小看任何人。
神尘蹙眉,盯着岁荣一阵打量,他不是不信,只想不到这小子如此痛快。
“我全说与你听了,左右我是悟不出其他了,现下只想寻个暖和的地方睡一觉,头疼得紧,你若不信便一掌将我痛快打死,也免得我继续遭罪。”
和尚双眼眯起,两指一挥,解了岁荣身上的麻绳,看样子是信了。
岁荣坐在地上,揉着浑身淤青,和尚将他提到火堆旁,岁荣现下老实得紧,乖巧得像只兔子,生怕惹和尚记起先前的羞辱。
神尘蹙眉,拨弄着火堆,问道:“既然紫陌对应‘地山谦院’,其余几首不是正对应其他几院?”
“我起先也与大师想得一样,后来翻遍其余三院,一无所获,地山谦院还有线索可依,其余三院却无半点指引。”
“你再将红尘那诗念与我听听?”
“修成金骨炼归真,洞锁遗踪不计春。
野草谩随青岭秀,闲花长对白云新。
风摇翠筱敲寒玉,水激丹砂走素鳞。
自是神仙多变异,肯教踪迹掩红尘。”
神尘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岁荣一声惊呼。
“我想到了!”
“怎解?”
二人围着火堆烤火,这认真思索模样哪里像仇家,分明像两个赶考的考生。
“我先前在五老峰上,遇到了一个男人,他说是我娘仆从,让我唤他太极。”
神尘点头道:“是孟章神君。”
岁荣又说:“那就对了,我在五老峰上所遇所见,与诗中场景皆有对应!
我凭借紫陌为线索寻到了天乙,那太极对应的,当是红尘无疑……只是,怪哉,我娘如何能知晓后面发生的事?”
河图洛书可算寰宇,卜算预测更不在话下,听岁荣有此疑惑,反佐证了他所言非虚。
“五老峰……”
神尘眯着眼睛,眼中精光流转,“孟章神君身上可有纹身?”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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