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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春园西侧屋子,安陵容不敢多呆,只想着赶快离开。
“皇后娘娘,既然东西送到了,奴婢便回去了。”
她打了一声招呼。
皇后的手抓住了衣裳的边缘,指尖微微用力,带起了衣裳上的褶皱,长长的明黄色点翠护甲,刮过了那衣裳边上的金丝,她面上还算得体,道了一句:“安慎容,慢走。”
安陵容低下头不敢看,只能感觉到皇后约莫气得狠了,似乎这件衣裳,真的让她气急了。
她出了畅春园西侧屋子后,她不知道的是,从她走后,还在畅春园东侧屋子的太后叹了口气,一只手摩挲着护甲,脸上神情忽明忽暗,更多是的希冀。
“竹息,回宫后你找些史书来,将皇室中的宗亲族谱也都一并给陵容看看。”
竹息听这话,放下了手中的小锤子,她打趣道:“太后娘娘,奴婢记得您那日殿选之上,一眼就看中了沈贵人,沈贵人说只读过女德女诫,太后娘娘您还悄悄说大家闺秀就是这般,怎么到了安慎容这,就换了个样,还要读史书了?”
“竹息。”
太后瞥了竹息一眼:“旁人不知晓哀家的心思,你还不知?”
“这选媳如何能与教女一般?”
“哀家这把老骨头能护着几年,她能学多少就是多少。”
“眼看着前朝乱纷纷的,若说安稳,别说一个陵容,哀家都能护着,可眼下时局"
说到这,太后又不说了,她看了眼皇陵的地方,眼中都是那破败不堪的,又或者忧心忡忡还带着思念和担忧。
“呸呸呸。”
竹息嗔怪道:“太后娘娘可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依照奴婢看,这丫头的心性好着呢,好好教导她定能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
“要说从前,奴婢看不准。”
“现如今,奴婢可看得准了。”
竹息安慰道。
这话,似乎太后听进去了,也似乎没听进去,她只这般坐着,浑身的气度,是那种由岁月沉淀的醇酒,这醇酒似乎放的年数多了,但似乎更加睿智了。
安陵容更不知道的是,从她出了畅春园西侧屋子的时候,皇后就变了神色,她眼中带着不甘,脑袋里犹如一只大手,在搅动着,在不让她好过。
纵然这般,她还是出声道:“剪秋,把衣裳给本宫拿过来。”
“娘娘。”
剪秋的眼中带着心疼:“您何苦为难自己呢?”
“都过去了。”
“过去?”
皇后扶着桌子,心头的怒意在奔腾,在缠绕,她走上前去,将那件红底梅花样式的衣裳拿起,又见上面水洗得发白,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脑中不断在想,这衣裳洗了这么多次。
是不是她做什么都比不上那个贱人?姐姐?你真是本宫的好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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