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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寻澜奇怪地看他一眼,脱了外套上楼,梁序笙亦步亦趋跟上去。
阮寻澜进书房他也进,阮寻澜到卧室拿睡衣他就靠在衣橱旁等,拿完衣服往外走时梁序笙的动作也毫不含糊,总之是阮寻澜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寸步不离。
快进浴室时阮寻澜终于噙着笑回身问:“怎么了?一天不见,想我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
阮寻澜进去把衣服挂好,又出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身上沾了灰,等我洗个澡再说。”
梁序笙欲言又止。
阮寻澜在关门前瞥见他这副样子,便隔着条门缝说:“小笙这么着急的话,也可以进来跟我一起洗。”
梁序笙:“……”
梁序笙步子向后一退,果断转身离开。
一天都等过去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好在阮寻澜洗澡速度快,十来分钟后便擦着头发走出来,梁序笙打了一肚子腹稿,却在看到阮寻澜的那一秒被攫取了说话的能力。
宽松的v字领前布满大大小小的吻痕,再次印证了他早上看到的不是错觉。
一天过去,鲜红的颜色已经变得暗淡,残留在上面的暧昧气息却只增不减,狠狠刺痛着梁序笙摇摇欲坠的神经。
在此之前,他还心怀侥幸地想找阮寻澜说清楚,想听他亲口说出一个选择再决定离开与否。
可直至此刻他才似梦初觉,其实阮寻澜的态度一直很明确,他从始至终都没给过梁序笙任何承诺,周旋在两人之间或许才是他乐此不疲的事。
那晚不经意听到的喘声和此刻胸前的吻痕都替他做出了回答。
是梁序笙兀自执迷不悟,自取其辱。
阮寻澜察觉到了他直勾勾的视线也不躲,反倒把衣服又往外拨了拨,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要脱光了给你看个够吗?”
何其讽刺,阮寻澜在他面前甚至都没想过要遮掩。
梁序笙忍过鼻间那阵酸意,诘问的话在脱口之时变成了“我想办理住宿。”
阮寻澜擦头发的动作停了,眉间的皮肉小幅度簇在一起:“为什么?”
他扔了毛巾,步步逼近:“宿舍卫生环境没有家里好,你不怕脏吗?”
“我勤快点打扫。”
“四个人共用一间房子,做什么都挤一起,床铺还是木板的,躺着硌身子,你能睡好吗?”
“……”
“每个人的作息也不一样,这些都需要调整适应,你确定吗?”
梁序笙无从反驳,被一路逼到床沿边,憋着气一屁股坐下:“那我在校外租房,总之我要搬出去,你别来管我。”
阮寻澜在他身前站定,缠着他的发丝打圈:“可以说说为什么吗?”
“不想看到你们。”
“好好说话。”
揉头发的手下移到脸侧,阮寻澜捏着颊边的软肉惩罚似的扯了扯,陡然下沉的语气预示着他的不悦。
梁序笙灰着一张脸抬起头,视线再次触及那片斑驳刺目的吻痕,怨怼一瞬转化成委屈,让他还没出声就先红了眼眶,泪水欲掉不掉地蓄在眼周。
阮寻澜脸上闪过几秒的空白,像是对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崩塌感到无措,俄顷,他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了?”
他屈起一条腿半跪在床上,俯身捧着梁序笙一下下啄吻,还欲深入时却听梁序笙说:“我讨厌你。”
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碾出来的四个字,宛如混进水泥里的沙石,尖锐又突兀,随时竖起棱角准备刺穿靠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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