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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了,清明节都过了,生产队的小麦都播种完了,快到谷雨了,种大田还没种呢,也都在积极做准备呢。
天暖喝一些了,东屋的王大爷过来了,俺爹说,王大哥今个咋舍得闲着啊,没去大队铁匠炉打铁去啊?王大爷说,这些日子就没去,这不是身上也长了个小疮吗?他给俺爹说,这回好了吧,他说好了是好了,还得歇两天。
俺爹说不急,你家也不缺钱花。
俺爹让他坐下,他看看俺家炕上有炕席了,说这回炕上铺上席了,这屋里就显得好看多了。
俺爹说,再好的屋叫俺住也住不好,俺山东人邋哒。
俺爹一说俺邋哒,王大爷就笑了。
王大爷说,山东人一点都不邋哒,就是刚来,还不太适应东北这习惯。
俺爹说不适应也得适应,啥事儿都是学的。
像俺在山东,就没用过这样的炕席,这不,给队里要了几次,队里都不给,俺家就自己编了。
王大爷说山东人就是聪明。
俺爹说,聪明不聪明,事就看逼到跟前吗?要是有些事真逼到跟前了,那不会做,以前没做过,那也会做了。
俺爹给王大爷说了,王大哥,你看到了吗,毛主席率领红军强渡大渡河,那天险,不也过去了吗?王大爷说那可是真的。
俺爹和王大爷唠嗑,唠了一会,俺爹觉得王大爷来是有事儿,俺爹就问他有事没有?王大爷说,马兄弟这一冬天算过去了吧?俺爹说,看外边天这个样子,这几天是暖和一些了,应该是过去了吧,俺这是刚从关里来,才过这一个冬天,俺对这里的气候还是说不准的,按照季节这快到谷雨了吧。
王大爷说今个是三月初十,十四,是阳历21号,就是谷雨了。
俺爹说呀,那不还差三天就到了。
王大爷说就是嘞,东北这气候,一般到了谷雨以后,就不大理了。
天再冷也差了。
俺爹说应该是这样了。
我大爷说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俺爹说有啥事,大哥,你就尽管说,你说了,要是需要俺办的,俺就给你办就是了。
王大爷说着就用手指着,俺住的西屋北墙窗户。
王大爷说,这窗户外面用高粱秫秸和麦余子挤着呢,我看我想给你们拆了,撤掉了。
我住的东屋北窗户外边挤得,都叫我撤了。
要是撤了,这屋里就能亮堂点了。
俺爹说,我不懂,我还心思这屋子就是这样盖的呢。
王大爷说不是,这北窗户,年年都是要到冷了,临时用麦叶子和高粱秫秸挤的。
一挤上,就是一冬天。
年年都是到了第二年要到谷雨了,要开江了,就拆掉。
俺爹一听,说那好,那俺今个就去拆掉吧。
俺爹说拆,脚就上炕。
王大爷说不是搁着拆,要拆得上房后,外面拆。
王大爷走吧,我去拿个麻袋,装麦余子。
王大爷说了,俺爹跟着到了房后就拆掉。
拆掉了,俺住的屋立刻亮起来了。
屋里亮堂了,俺们住着心里也觉得舒畅多了。
心里舒畅了,俺家生大疮病人也都渐渐好了俺大哥二哥的疮早就好了。
俺娘说她长得疮多个地方都好了,还差一个没有封好口。
俺爹得的疮也好了,就是有点干活还不太敢使劲。
大家的疾病都要好了,现在就差俺了,俺好的也不少,俺头上脖子上大腿根生的疮都好了,就差胸部上还有点了,这胸脯上干吧,没有那么多肌肉,生起疮来,鼓不起来,总是四处扩散,一开始不好治,抹药水恶意不太管用,俺爹也给我问过几个大夫,大夫给说的法子都没太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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