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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善良的代价（第1页）

沈凌天认真看着沈绒溪的眉眼，“溪儿，你和你母亲长的一模一样，可或许是你不叫沈绒，所以你外祖家便隐退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现在生活如何，好像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他们便结束了命运的审判，我也找不到他们，当年你死讯传到军营，我才意识到，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我从来没想过，你外祖家族是不是覆灭了，我只以为他们是隐退，或许其实是天命给的惩罚……”

他眉眼里尽是恐惧，他藏了一辈子的秘密，现在全都说出来了，他其实是害怕的，怕自己当年的固执，写下的溪字，会害了更多人。

他原本以为那个多出来的字，只会让他自己死，他不怕死，甚至他想陪爱人一起长眠，可是直到九年前，女儿的噩耗，让他意识到，惩罚没有让他死，不代表不会害死别人。

或许他一个人的执念，害死了别人全族！

沈绒溪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一个名字，竟然能让天地为之疯狂，这是这个世界的天道法则吗？那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萧弃口中的过渡？可是她一个人的过渡，要害死那么多人吗？她抬头看天，看着这苍茫天空，漆黑的天空像是张开了獠牙，要将她们这些渺小的人类吞噬。

如果是等我回来，那这个身体里曾经的灵魂，又是谁？好在她不是夺舍，而是借用了她死去的身体而生。

沈绒溪低头看着自己，有些迷茫。

听了这么多，她怎么觉得她的到来，好像染着好多人的血和泪。

她真的该来吗？“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正是你的到来，结束了他们这奇怪的使命，不是嘛？”

冥易玄感知到了她的心情，给她拨开了眼前的迷雾。

沈绒溪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像是突然释然，原来她的到来，是解开他们身上的枷锁的嘛？“父亲，不是上天的惩罚，不是上天要了你女儿的命，是善良的代价！”

沈绒溪认真看着沈凌天，她叫他父亲，郑重的一声父亲，不再是曾经撒娇般的爹爹，那声爹爹，是属于另一个女孩的称呼，既然已经说开了，认清了，那她便不再是曾经的沈绒溪，也不是替曾经的沈绒溪而活。

沈绒溪的话语坚定不可质疑，就好似当年自己妻子的母亲，临死前命令他们不要让沈绒溪叫沈绒一般坚定。

沈凌天微微蹙眉，不明白面前的沈绒溪到底什么意思，善良有错吗？“人活这一世，可以足够善良，但是所有的善良，没有锋芒，失去了自保的能力，便是惩罚，这世上贪婪的人太多，你从前的女儿是被你保护的很好，太过善良，所以她又没有自保的能力，但这并不是善良错了，而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她选择牺牲自我成全大我，她是值得人尊敬的，但是不值得学习！”

沈绒溪说完，扶着沈凌天站了起来。

“父亲，我不相信一个家族会毫无缘由的接受一个使命，他们能将使命传承下来，她们知道自己的使命，也一直遵守规则，说明他们的传承带给了他们好处，他们为了能得到的好处，自愿做出传承的使命，那就说明从他们第一代开始，一定是有足够做出交易的好处，所以这不是天罚，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

沈绒溪自己很坚定，她相信那些守护她，让她回家的人，不会是一些不顾生民性命的虚伪之人。

虽然没有记忆，但是她相信他们，而且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如果是天罚，又怎么会成为一个庞大家族的传承。

如果从来不是公平的，这方世界的天道，又真的会一直存在，而不毁灭吗！

沈凌天看了沈绒溪许久，他清晰的明白，面前的女人，不是自己曾经那个善良到几乎怯懦软弱的女儿，她有自己的认知，她有自己庞大的世界观，不可能会让人随意改变。

他所讲述的故事里，好像他们就是被天道蔑视的凡人，他这么多年来，也似乎认定了他们这弱势的一方是受害者，也从来没从她口中的这个角度思考过，是不是一切的存在既合理呢！

沈凌天抬手，摸了摸沈绒溪的脑袋，真的好似把他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