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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喃似酒,照夜又上心头,平日里好讲的大道理、攒下的好名声都忘在脑后,拥着衔蝉胡乱吻她脸颊,几次三番,终于落到她唇上。
那头花儿攥着酒杯问:“衔蝉呢?”
“给小三弟送米汤。”
阿虺答。
“照夜哥呢?”
“去…去…去如厕了吧…”
阿虺讲完一头栽倒在地,醉死过去。
“出息!”
飞奴拍拍他脸,将一件破褂子丢到他身上,当作给他盖了,又起身向外走。
“去哪啊?飞奴哥哥。”
花儿醉眼朦胧,含糊不清问他。
“我出去办点事。”
“速去速回,酒还有呢!”
“好。”
飞奴晃着出了门,将衣服裹紧,一路沿着墙边向巷子外走,花儿一人强撑着不闭眼,头一点一点磕在桌上,渐渐不知今夕何年。
月亮被云遮住,天上飘起了雪。
燕琢城的冬日从来是一场雪接着一场雪,一下一整天、两整天、三整天不见晴天。
官老爷们喜欢在下雪的日子里在檐廊里支桌子,清水煮羊,佐以各类佐料,再看着雪喟叹:好景!
再瞧那一十六街巷外的人,茅屋被风雪穿透,人在其中瑟瑟发抖,肚儿里犹在唱着:冷哇!
苦哇!
从前这几人就是那唱着冷啊苦啊的人,这一日的花儿却托腮看着,叨念着:“吃饱了果然不怕下雪,吃饱了果然不冷。”
讲完一头栽倒在桌上。
巷子里那只野猫喵一声叫,有人的脚悄无声息踩在雪上,手中那柄尖刀在雪夜里泛着寒光…
第17章祸起燕琢城(十七)
这一场雪下得安静,屋内的炭盆还冒着热气,花儿伏案做了一个梦,梦里漫天的大雾什么都看不清。
她依稀是在白府前街缓慢前行。
脚踢到什么东西,她低下头,看到一具尸体。
惊恐从丹田起上涌,她扶着墙头喘气。
忽然之间雾就散了,地上叠着一层一层的人,血顺着石板路的交缝一直向外淌。
她捂着嘴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再向前看,一个人身首异处,只有一颗头在那里。
那颗头她再熟悉不过,是整日里“花儿妹妹、花儿妹妹”
叫她的飞奴。
花儿的额头尽是汗,她想从梦中醒过来,但那无边无际的梦境拉住了她,她死命挣仍旧挣不脱,有人拍她:“花儿!
花儿!”
她终于坐起来,茫然地看着阿虺。
“花儿,他们呢?”
阿虺睡梦转醒,睁眼发现人都不见了。
“他们…衔蝉给小三弟送米汤…飞奴哥说…”
啊——娃呢?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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