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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说,‘满朝文武,唯北郡谢氏是朕可倚重之人’。
唯慎,你与你父亲,也莫辜负了陛下对你们的期待。”
谢琅心中已经有些猜测,毕竟解释户部困局时,这位韩相字里行间都不离‘陛下’二字,只是听到这话,仍有些意外,一向不温不火,以老好人著称的次辅韩莳芳,竟是皇帝心腹。
如此看来,皇帝果然不甘心受一味世家摆布,表面羸弱与世无争,实则也在隐忍蛰伏、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想起之前太仪殿中,皇帝抚着他肩膀所说的樊笼之言,谢琅垂目道:“陛下天恩,谢氏必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以报。”
韩莳芳欣慰颔首:“谢氏的忠心,陛下自然不会怀疑。
只是如今陛下龙陷于渊,在朝事上并无多大话语权,也并不能为北境争取太多恩惠,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暗中周全一二了。”
“户部批文,这两日就会下来,只是这粮草押送之事,还需低调谨慎进行,否则给其他边将知道陛下单拨了粮食给北境,必然会心生不满。
内库十万石粮食,有五万石已经送到户部粮仓里,剩下五万石还在内库粮仓里。
户部倒是好说,内库那边,本辅会打好招呼,你们直接拿着批文过去便可。”
谢琅:“一切凭阁老裁断。”
出了韩府,裘英和雍临一道迎了上来。
“那位韩阁老怎么说?”
“粮食没有问题,韩莳芳愿意帮忙。”
听了事情经过,裘英亦大为意外:“这么说,这十万石粮食,表面上是户部所批,实际上是陛下借这位韩阁老之手给北境军的。”
“没错。”
裘英见谢琅抱臂靠在车厢上,眸光幽深,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世子在担心什么?”
“我只是在想,韩氏也算上京有头有脸的大世家,这位韩阁老,为何会愿意效忠皇帝,而不与诸世家同流合污。”
裘英:“世家之中亦有清正之臣。”
谢琅却摇头。
“真正的清正之臣,做不了皇帝羽翼。
凤阁三位座主,若论清正,当属江左顾氏家主,次辅顾凌洲。
可皇帝显然并没有对顾凌洲推心置腹,反而更倚重这位韩阁老。”
裘英神色一凝。
“世子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
“就是觉得,在这上京城里,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
想要上位,手上就免不了要沾一些不干净的事。
就说新近发生的两桩大案,表面看,都是因为巧合或意外,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可延庆府十多年没有出过问题的堤坝突然被大雨冲垮,文怀良在地神祭那样隆重的祭典上突然发疯,当真是巧合意外么?延庆府的灾情引出了户部粮仓一案,文怀良的失德引出了礼部埋尸案,文氏被逐出上京,卫氏失了半个户部,你说,最后的获益者是谁?”
“你是说——陛下!”
“没错。
以前我觉得皇帝羸弱,不堪重用,如今看来,倒是小瞧了这位陛下。
自毁堤坝,毒害文怀良这样的事,顾凌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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