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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如珍轻叹,心情却好了几许。
她握起杯盏吃茶,才一边将最后的重头戏道出:“你有这份心就好。
但也别怕,若你父亲真厌极了你,我便是想留你在身边做个伺候的丫鬟,也不会被允的。”
窦姀惊愕地抬眸。
云氏继续不紧不慢道:“接你回来前他就说了,对外只声称窦四姑娘死了,从今往后再也没这号人物。
你呀,便以襄州老家的表姑娘身份,寄养在咱府上。
今后起你的身世,谁都不准说错、说漏嘴,你自个儿也清楚了?”
窦姀不知晓自己是如何震惊又彷徨地度过去,等她回味过来时,已经拜别了大娘子,和春莺从主屋里出来。
回到梨香院后,窦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本是起个夜解手,走着走着却到了庄婆子自杀的井边。
这井原来是院里烧水、浣洗、盥漱用的。
自庄婆子投井后,大娘子嫌死人晦气,便找人将井填埋封死了。
窦平宴今晚来的时候跟她说,庄氏的死或许和马姨娘脱不了干系。
换作从前,窦姀如何都不肯信,姨娘怎么可能手染鲜血?姨娘连杀鸡都不会。
可是姨娘却告诉她,她也杀过一人,是当年的算命瞎子。
窦姀在井边坐着。
这么黑的夜,只有一盏灯笼在陪她,她也并未感到害怕。
或许比起死人,人心才是最恐怖的。
她从前觉得,杀人的都是坏人,十恶不赦......但倘若这人是姨娘呢?姨娘又是为她才杀了人。
窦姀迷茫地轻轻摇头。
夜里冰凉,已经丑时了,她也有些冻。
正收拾了要起身,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
窦姀觉得奇怪,寻着哭声过去,走到西北角的抄手游廊处。
她藏在柱身后探头一望,游廊外有个人蹲在地上,不知在烧什么,一边烧一边低泣。
窦姀梗着脖子,清清脆脆问了声是谁,那烧东西的人倏地惊起,慌乱之中不慎用脚踢翻了火盆,蹿一溜烟,已没了影儿。
翌日清早,窦姀睡醒后想起半夜撞见的那事,在梦与现实中迷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又走回原地去看。
只见火盆已经被取走了,地面上只留下一些烧过的灰烬。
“真是见鬼了,那人谁啊?”
春莺早上也听窦姀说起此事。
这西北角抄手游廊外的不远,就是成排的后罩房,可疑的人很多。
但窦姀似乎也不想在乎,只是说起后就放下了:“咱们以后夜里留心些,别混来有心之人就是了,想想还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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