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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寡妇素日就做着私窠子,先前从不麻烦人,独托付那一回,可见她当日要款待的,必是一位贵客。
时修顺着地图再看,见那巷子出来不远,可通到条正街上去,因问那街,“这里可有许多做生意的铺面?”
“这是吴县一条繁华正街,许多有名的酒楼铺面都开设在这街上,连府台大人的亲家也在这街上有几间铺子。
噢,就是那付家,和咱们县的鲁大人是亲戚。”
果然不出所料,时修重重呼出一口气,沉默中将背贴去椅背上。
一望堂外,雨点正噼里啪啦打下来,顷刻溅湿了廊庑下的地砖,一股灰尘的味道卷进鼻子里,使人感到闷塞。
“忽剌剌又下起雨来了,这天——”
顾儿向廊外望一眼,满脸烦嫌,这样大的雨,伞未必遮得住,因此也懒得叫下人往府衙去送伞了,自招呼着西屏进隔间吃午饭。
“接连晴了那些日子,是该下雨了。”
西屏赶得巧,甫进门就落雨,身上没淋到,侥幸地笑着,“不等姐夫他们了?”
“他们哪里回得来?给他们留出来好了,咱们吃咱们的。”
因叫丫头分出姚淳时修南台三个人的去,姊妹两个先吃。
吃罢了,又转去那头里间吃茶。
闲话间说起七姐,既说到七姐,不免又说到婴娘。
西屏把婴娘和鲁有学的奸.情当趣事说给顾儿听,“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两个人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那鲁大奶奶也是有苦说不出,还得好吃好喝待着人家。”
顾儿攒眉笑道:“也不知那位苏州府台是如何教养的,养个女儿出来,不像官宦人家的小姐,倒像是——”
后面的话因为太难听,便自行掐断了。
西屏了然,瘪着嘴笑了笑。
她又嫌道:“鲁大奶奶就罢了,那付三爷也是个没刚性的男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不吭声。
我要是个男人,哼,不是我打死她,就是她气死我。”
西屏敛了一半笑脸,低着头嗑哧嗑哧刮着茶沫子,“兴许人家胸怀宽广。”
“笑话,天底下没有这样豁达的男人。
我看是怕得罪她,只好忍气吞声。
这也怨他们付家,谁叫他们总想趁人家的权势呢。”
说着说着,对七姐这人又有些犹豫起来了,“七姐那丫头虽好,可她家里这情形——啧,我横竖有些瞧不上。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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