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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二人离开,越青雨方侧过眉眼,不解问道,
“你刚才为难他做什么?”
他适时露出迟疑神色,微凝住眼,惊讶道,“有吗?”
越青雨眼神似波,淡淡扫过,“糊弄我的话,就和离。”
她已经学会拿和离二字威胁他。
谢满衣视线往那钱袋子上一扫而过,眼尾提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青年双目变得温和,笑意漾在其中,“无他,只叫夫人知道,这伶人性软弱,位低卑,哪里值你一句喜欢?”
“……”
越青雨眸色一动,掩睫冷笑,“你记性一如既往的好。”
“夫人谬赞。”
他轻轻笑,温声道。
“就为这个,你便与一个女郎计较,未免太没风度了些。”
越青雨目存探究,睫羽轻轻颤抖,斜斜去瞧他的眼。
“夫人下次有话直说。”
谢满衣轻轻拽了她的袖子,唇
角轻扯(),轻描淡写反问?(),“她都对你无礼了,我要什么风度?”
青年低下眼,啜口茶,才道,“你为人过于良善,不好。”
她颇觉好笑,问他,“何出此言?”
青年拿起那个钱袋子,语气平缓,嗓音温柔,“夫人可怜那个伶人?”
越青雨一愣,脑子转过弯来,“怎么叫可怜?给点钱便叫可怜他吗?”
这点钱不能叫归雁离脱离如今处境,对他并无太多益处,只她觉得平白的叫人与她说话,耽误了旁人时间,不该毫无表示罢了。
“我并不觉得如此。
况且,他从小与父母走散,前尘尽忘,甚至没有长辈为之加冠,也确是很该被怜悯的。”
谢满衣翘起唇角,身后的日光洒入几缕照入他的眸,轻而易举看透她的心思,他晃晃手中的茶盏,像是在沉吟,许久,慢条斯理道,“你何不可怜可怜我?”
越青雨扬起眼,青年眼睫半垂,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意味难明。
她捂嘴轻咳了两声。
———
大军驻扎在景城郊,与扶乐郡仅仅隔了个山头。
冬日,此地却接连几日暴雨,附近村落的居民都被安置在了城郊的灾棚,与军队驻扎的地方很近。
郑氏家主,时任并州牧的郑懃亲自在城门口迎接。
天际阴沉,车舆外风雨猎猎,青年披着玄黑鹤氅,撑着一把二十四骨伞,挡在二人头顶。
经过灾棚,越青雨从幕篱的垂纱里撩开一条缝隙,打量一眼,寒风一吹,帘幔轻易地便揭开,照见一张张憔悴的脸庞。
若景城都有如此多难民,那山头的另一边,扶乐郡的情况只怕不容乐观了。
越青雨的目光轻轻瞟了眼谢满衣,他眼睫低垂着,细密的睫毛紧覆其上,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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