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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裕合理怀疑他妹妹是懒得听阿爹啰嗦,故意将祸水引到他身上,他甚至感受到了一点怨气,忍不住在心里思考:我最近没有得罪她吧?
裴怀裕对裴怀枝可谓是又爱又怕,宠爱的同时,还有点怵她这个妹妹,一方面来自裴父的打压,另外则是因为他这个妹妹表里不一,一脸乖巧的时候,心里指不定谋划着啥坏点子,他小时候数不清的被这张脸蒙蔽,吃了不少亏。
他妹还特别记仇,惹了她,就要做好被她报复的准备,他儿时的血泪经验,让他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裴怀枝生气,我是不是又惹了她?
裴松对这俩人的互动一无所知,听了女儿的话,忍不住讥诮:“就他那张嘴,活该他孤身。”
“明明是我在努力建功立业,红鸾星没有机会动。”
裴怀裕只要听他爹奚落他,就像踩了尾巴的猫,顿时暴跳如雷。
裴怀枝瞅着这架势,连忙开口:“大哥,日后若是红鸾星动,你也是时候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阿爹,皇上给大哥封的什么官职。”
裴怀裕听见前半句,心里熨贴的紧,后半句一出,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裴怀枝:“我不想看孔雀开屏。”
“你…”
裴怀裕再一次肯定自己决对惹了她。
裴松眼前晃了晃,恍惚好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了,书里卸甲归田的日子大概就如眼前这般此世安好。
然后平静开口道:“皇上封了你大哥禁军左统领,有实权,算得上一份好差事。”
顿了顿又对裴怀裕道:“你妹妹说的没错,该找个人管管你了,遇见合适的,爹帮你去提。”
习惯了裴父的镇压,突然的怀柔让裴怀裕有点慌乱:“阿爹,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裴松深吸一口气,怒道:“你个兔崽子!”
没错,这才是我爹,如假包换的。
裴怀枝摇了摇头,嘴角浅笑了一下,一家人整整齐齐聚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喜乐。
裴松给镇北王府送了拜帖,三日后携儿女登门拜访,镇北王府隔日便回了帖,表示静候佳音。
一眨眼便到了前往镇北王府的日子,裴怀裕早早就候在前厅,等来了老子,继续等妹妹。
裴怀裕一边踱步,心里一边嘀咕: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呸呸呸,急死将军。
今儿是女儿的大日子,裴松一早儿的心情还是十分美好的,然这份美好遇见糟心玩意儿也就破灭了,裴怀裕晃来晃去的身影,让裴松心里也染上几分急躁,实在忍无可忍,吼道:“给我坐下!”
裴怀裕被这中气十足的吼声惊的一哆嗦,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他那怒发冲冠的爹就站起身,径直走过他面前,面部表情也恢复了平静。
转过头,他的妹妹穿过拱门款款走来,心也悟了:难怪这么快就转晴了,原来是太阳来了。
等裴怀枝上了马车,他们父子二人在前头骑马,裴怀裕实在憋不住,打马来到他爹身边。
从看见裴怀枝的那一刻他就想跟他父亲议论了,原因无他,他妹妹平时都是素面朝天,穿的大多素净,主打一个舒服,可今日穿了一件绑袖藕色披纱丝绸裙,还描了眉,抹了粉,虽没有浓妆艳抹,却处处透着精致,不会过分惹人目光,但只要多看一眼,便难以移开眼。
裴怀裕:“阿爹,妹妹对镇北王府还是挺上心的,你看她今日的打扮,够处心积虑的,既不显得喧宾夺主,倘若多注意一眼,又让人印象深刻。”
裴松不赞同道:“怎么说话的,你妹妹本来就好看。”
虽然嘴上怎么说,裴松心里也确实认可兔崽子的话,上心说明不排斥,四舍五入不就约等于欢喜,心里被裴怀裕晃出来的不安也慢慢消散了。
马车里的裴怀枝如果知道她爹因为他大哥的话,得出了这么个结论,裴怀裕以后在裴府的地位又要一落千丈了。
裴怀枝端坐车里,手里紧紧搅住的帕子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她感觉有两个人儿在她耳边说话,左边说着那个股肱之臣会是何样貌,是美是丑?右边说着万一他不在府上呢?你这一趟又不是专门去见他的。
未知的喜悦与忧愁将她的心绪堵了个水泄不通。
而就在她如坐针毡的时候,镇北王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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