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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仙桃猕在北鹭山下跟你打架,你当时人还没剑高,施咒忘了诀,一把火烧坏了人家的庄稼,被人家提着锄头追了好几里。”
洛胥越讲越轻松,神情有趣,“你边跑边道歉,过水坑跌了个大的。”
江濯说:“啊!”
洛胥道:“那身火鱼袍是时意君新给你做的。”
江濯怔怔:“是你把我接住了。”
他以前摔过的跤指不胜屈,但那天没有,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扑向水坑,被人提住了。
夏天的虫鸣嘈杂,慌张的汗流湿鬓发。
小江濯抱着剑,悬在水坑上,闭眼叫着“对不起啦”
,又喊着“我记糊涂了”
。
他吱哩哇啦讲了一堆,直到后领一松,再睁眼,自己已经站到了水坑对面。
没有风,也没有人,只有田畔蔫头耷脑的小野花。
小江濯抱着剑,觉得很热,汗涔涔流过他的脸。
他胡乱擦拭,把眼尾擦得泛红,那三点微微灼痛。
远处,农户村民追过来。
小江濯一边后退,一边告饶:“我,我会赔的!”
水坑里,有个模糊的银发倒影。
洛胥蹲在那里,和他不过几步的距离。
村民们追近,小江濯撒腿就跑。
那水坑被众人踩踏,泥溅得到处都是,等再恢复平静时,倒影早已消失了。
洛胥折了身旁的草,绕成圈,又松开:“多亏了时意君,没让人家饿肚子。”
这事的结局,是小江濯被江雪晴领着,下山来道歉。
师父赔了钱,还把他丢到村里去种地。
大师姐从田头笑到田尾,月明师伯拿他当反例,叫小师妹别跟他学。
他的剑被没收了,和那群仙桃猕成了兄弟。
“那身火鱼袍是师父新给我做的,”
江濯看着他,“我闯了祸,正害怕被师父送走,如果那天火鱼袍也摔脏了,必然会大哭的。”
“是啊,”
洛胥折弄着草,“你一被送走,就要大哭。”
小知隐出了雪原,一路哭。
他也不知道在哭什么,只是心里好痛,言语说不出,便只能靠眼泪。
那些眼泪掉在地上,连一只蚂蚁也砸不死,却能让劫烬神发疯。
小知隐问天:“我去哪儿?”
朔月离火焚烧着少年太清,他胸口塌陷,在雪原里,一遍遍自控,一遍遍自答:“江濯,走吧!”
小知隐认不清方向,没人牵着他,他只好流浪。
路上有小孩推搡他,他面朝哪,就往哪走。
心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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