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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时天空开始落雪,簌簌而下与前日未化的混在一起裹成满目银色。
越崚非觉得天寒路滑不出门为好,早膳时候打算劝她,刚一提就被笑着否了。
清语觉得这样路上行人少,反而利于她的行踪不暴露。
她坚持,他无奈。
越崚非在门口驻足许久,看这雪不像是会下大的样子,遂点头允了她的出门。
越崚非要再进宫一趟,不放心她,亲到东跨院给她选了斗篷,又让人多备了几个手炉在车上,还盯着仆从把厚厚毯子放入车中方便取暖,另在车上挂起厚重毡帘挡风,犹觉不够,放置迎枕七八,若她冷了靠着也罢抱在怀里也好。
最后还是清语觉得偌大车厢都显得挤了,怕他耽搁了去宫里的时辰,催着他赶紧离开,越崚非方一步三回头地叮嘱着上马。
清语的车子朝另外一个方向行去。
她的这次出行按越崚非的排场来说是轻车简从,毕竟只有两辆马车和十几个护卫跟着,另两名妈妈和两个小厮随车。
但对清语来说,这算是阵仗十足。
她以前出门的时候从没跟过那么多侍卫。
路上有点想掀开车窗帘子朝外瞧瞧,暗思安逸来之不易,硬生生忍住。
雪下得不算太大,因着寒冷路滑果然行人少了许多,平日热闹的朱雀大街只零星几人。
不过等到中午日暖后,即便大雪也会添上许多路人。
马上过年,家家户户都还继续置办东西,谁家都会到街上添置采买。
街尾,来得较早,绣雅阁刚开门不久。
铺子里没什么客人,掌柜的程保和媳妇恭敬迎接新东家,见是个漂亮小姑娘也丝毫不敢怠慢,反而愈加恭谦。
夫妻俩三十多岁的年纪,程保高瘦蓄须,眼睛藏着精光。
他媳妇圆脸笑眼看着和气得很。
两口子有问必答,互相作添补把话说得周全。
清语没让伙计们来见,略和夫妻俩聊了半晌,让他们带着去店面和库房把铺子里所有的衣料都看了遍。
她亲自把每一种料子都摸了一遍,细问二人这些之中的区别。
程保家的盯着她的行头欲言又止好半晌,没忍住问了句:“您这衣裳可是锦绣坊的?”
程保回头狠狠瞪媳妇儿,忙对新东家赔着笑说:“她平时话多惯了,一时间嘴巴没把住门,您见谅。”
“这有什么不可问的。”
清语朝程保家的笑笑,“我这身是锦绣坊的如何?不是又如何?”
程保家的见新东家是个和善人,直言道:“锦绣坊的料子种类更多更好看,您若是想要瞧料子自己做衣裳,咱这儿的没合适的可以去锦绣坊。”
程保拍了挨在旁边的媳妇儿胳膊一把,“就你话多。”
忙和新东家赔不是,“她说的倒也对,锦绣坊的种类更多更齐全。
但咱们铺子的东西也不少,只极其昂贵的那些品类差锦绣坊许多,上品以下的咱们铺子挺全。”
清语压低眉眼思量片刻,很想去,可那里生意兴隆目前还是不作打算,毕竟三爷敢让她来绣雅阁说明这里安全,其他地方不见得如此。
遂笑道:“我还是不去了。
只盼着你们夫妻俩多给我进一些寻常见不到的好料子,旁的店铺没有的,把铺子经营更好些,那便很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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