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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行捧着秦曼初的脸,冰凉僵硬万籁俱静,雪簌簌落着,白了他的头他的手在颤,嘴在颤,发出的声音更是颤抖到几乎听不清楚“孩……子……呢”
秦曼初哭,哭不出来,喉咙仿佛都被冰冻,温热的眼泪一直流,脑子里只有那一句话,只有!
她抬着麻木的胳膊打他,身体没有温度,没有知觉,只有被他反反复复伤害的一颗心不罢休地坚持着声音微弱,微弱的控诉:“你不是要你老婆儿子!
你不是不要我!
你别管我!
别管我!”
那时候,沈嘉行什么都听不进去问她!
问自己!
“我问你孩子呢!
我们的孩子呢!”
他嘶吼凄凉,悲痛回答他的,只有她越来越远的哭声,越来越浅的呼吸。
雪越落越大,风起欲绝,硝烟弥漫小九和温夏的脚步顿住,顿在两人的旁边,从沈嘉行肩胛骨流出来的鲜血将身下大片的洁白染成浓郁的红色触目惊心而小九是第二次,第二次重复看到这样的画面。
圣洁的白雪,珍贵的血液融合后绽放,形成这世界上最无情的的食人花。
她捂住脸转身,不敢看,不愿再回忆。
纪寒赶过来,秦曼初半眯着眼,抽泣,已经有些意识不清醒。
沈嘉行不许别人碰她,不许就是不许风大,雪大他脱了外套,脱了衬衣,包裹她,抱着她,踩一脚厚重的雪,一步一脚印,走一路,淌一路的鲜红。
沈嘉行始终垂眼看她,低头允她脸上飘落的雪花眼睛里只有她世界里只剩她3两个人的状态都不允许再奔波,下山后临时在东城医院住下,沈嘉行手术一个小时,取弹头很快,是他不肯打麻药,就那么趴着,感受着子弹头从他的骨头里拔出,大臂被树干划了一道五厘米的大口子,一针一线穿透肌肉他在想,是不是她也这样拼命忍着“流产疼不疼”
纪寒手一顿:“有麻醉”
“没麻醉之前,疼不疼”
沉默几秒,纪寒轻说:“她晕过去了”
“你知道”
静了片刻,纪寒沉声:“嗯”
“她哭了吗”
“…………”
“谁照顾她”
“…………”
“她怎么熬过来的”
“…………”
“那时候我在干嘛?”
他突然下床,纪寒手里的纱布正缠一半,他看纪寒,问:“那时候我在干嘛?”
再问,一直问,他在干嘛?他到底在干什么!
“老爷子后事那段时间”
纪寒摘下手套,静说。
沈嘉行一瞬间垮了,头抬不起来,有什么压的他抬不起来:“过年她怎么不在家好好待着”
纪寒叹气,握住他的肩膀,握紧,这时,张齐进来,说温夏闹的厉害,非要带秦曼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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